多年前,窑湾古镇刚建设那阵子,酱园店还没开始收门票。我走进店铺,后门正对影门墙,阳光从门缝里照过来,墙上一个大大的“酱”字特别耀眼。
过去,人们把制作酱油、酱菜的地方叫酱菜园。我对酱菜园最早的印象,是小时候随母亲去铁富镇的大姥爷家。他们家开了一家酱菜园,全家以此为生。后院摆了一排排大缸,用高粱秸编织的大帽子扣在上面,只闻到一股咸咸的味道,却没有留意里面装的是什么。
大姥爷家的大舅也是个结巴,还是个胖子,又是个话唠。从他身上我似乎看到现在的自己。那时候见他眉飞色舞,唾沫乱飞,嘴角还有一点白沫,让人感觉不爽。只是那满院的酱菜大缸,让我感觉他家应该非常有钱。
久居乡下,物资匮乏,乍到城镇,感觉那里的人们都有一门生意,天天见钱,非常羡慕。后来到官湖镇上学,见满街摆摊的,也感觉非常不错。
初三那年迷上了班里的文娱委员,她那特殊的声音让人难忘。青春的躁动又让人充满了幻想。那时,她就经常在街边的布摊上帮家里人卖货。每每我从那摊子前面经过,不敢看她,心脏一阵狂跳。有时候,她会站在摊边远远地看着我笑,更是让我不安。遗憾的是,同学一年,直到毕业,也没与她说过话。
官湖街南,现在的秀华木业南面是一条沟。沟南有一条路通向河堰。河堰的边上有一个制作酱菜的厂子。我二表哥在那打工,我经常跑过去看。一个一个方形的池子,工人们穿着靴子在里面工作。有的人还赤脚在咸菜上踩,看得我一阵恶心,后来,极少吃咸菜疙瘩。
高三补习班那年,老头子已经调走了,我只好住校。我没有住大宿舍,而是挤在文科班8人间的宿舍里。家里经常给我带些酱菜、酱黄瓜、酱小瓜等。吃饭的时候,从锅炉房里打开热水,冲一个鸡蛋,待汤成糊状,放入切好的酱菜酱瓜,把干煎饼泡在里面,连吃加喝,非常爽。
令人遗憾的是,我带的菜经常少,吃不到周三就没了,逼得我去吃食堂。同寝室的一个伙计后来成我了的同事,笑吟吟地给我讲当年他偷我菜吃的情形。
现在,酱油、酱菜是人们生活中的佐料。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,酱油、酱菜还是人们的生活必需品。吃面条的时候,不要菜,只需滴几滴酱油就是顿美餐。吃煎饼、喝稀饭,只要有一点酱菜,就打发了一顿。
我对于食物的不浪费,缘自于上大学的亲身经历。隔壁文秘班有一个家住市区的女生,还是系团支部干部。有一天在食堂吃饭,她就坐在我的对面。饭缸里打了一份米饭,上面撒了几根咸菜,就这样把米饭吃得精光。这个画面给我的震动很大。人家是城市人就如此节俭,咱这个农村人还有什么理由浪费?
从自以后,不管在哪,只要是我打的份饭,我一定要吃个干净。前些年,陈光标倡导光盘行动,他甚至还带着员工专门去饭店吃人家剩饭。我心里想,我在二十年前都这么做了,你们还牛哄哄地吹。
大道至简。这两年我喜欢在宿舍里煮杂粮稀饭,一顿一碗,什么都不要,也很舒服。哪里还要什么酱油?
静心居士